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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 (第1/2页)
窦夫人想起了裴鸢那张温良无害的小脸,又漠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。 随即,窦夫人将五公主的下巴轻抬,眉目也柔和了些许。 若裴鸢死了,那裴皇后定当生不如死。 人能承受住第一次打击,却不一定能承受住第二次。 思及,窦夫人俯视着五公主,语气幽幽地道:“不,你还是有些用处的。” 第16章 他慌了 司俨的心肠,竟是蓦地一软。…… 春日来临,上京的天气渐变得温暖。 相府屋舍之上的片片黑瓦在被初春的煦日照射后,也仿若曜石般澄亮。 未探出泥地的蓬草在逢春之际,亦在拼尽全力地向阳而生。 再过一段时日,嫩绿的枝桠在被濛濛细雨浇淋后,便能恣意地绽成灼艳的桃夭和梨白。满眼望去,会是一派芳菲盛景。 国子学放了一旬日的春假,裴鸢却也没趁这时当,在相府玩乐休息,反是拼了命地练着舞技。 班氏和裴猇都对她的表现颇感惊讶,毕竟她从前是个有些娇气贪懒的女孩。如今突地勤勉起来,自是让人不甚适应。 皇帝的身体已恢复如常,他许久未在宫中置办大宴,便欲在谷雨那日大设春日之宴,亦众邀王侯公爵及当朝重臣参宴。 而裴鸢在那日不仅要参宴,还要在宴上作敦煌舞。 裴皇后在裴鸢的这个年岁时,也曾颇善舞技。 她最喜西凉敦煌之舞,从前还能单脚站于玉盘之上,做出反弹琵琶等极高难度的舞姿。 后来因为年岁渐长,她只能将这爱好摒弃。裴鸢长大后,便开始学舞,延续了她姑母的这一爱好。 敦煌舞的姿态裴鸢只在壁画的拓本看过,画中飞天所作的舞姿并不写实,她们身体扭折的曲线超越了人体的极限,寻常的舞者很难做到。 上京虽不允许私豢胡姬,裴皇后派来教她的舞姬也是个汉家女子,但她设计的敦煌舞姿还算略得其精髓。 裴鸢拼命练舞的缘由,一是敦煌舞的难度甚大。 二则是,她急需做些什么,来疏解心里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哀怅。 天禄阁中还有许多被焚的书籍并未被修撰,司俨原本按部就班地同鸿儒一起共事,夕日坠落之际,便会回府休息。 可最近,他时常要在天禄阁待到深夜再归府,倒像是急于将手中的任务完成。 而颍国那处,也来了消息。 抚远王司忱派了二十万大军驻扎到了颍国之东的金城郡,而金城郡靠近颍国之外的陇西郡和天水郡。 过了天水,便是大梁的帝都上京。 抚远王的行径,大有威慑之意。 一切的一切,无不在彰显着,司俨他即将就要回颍国了。 就像裴猇说的,司俨终归是要回颍国的。 虽然他来到了她的身边,但他终归是要回去的。 裴鸢不敢去想,他若离开了上京,她会是什么样的心境。 她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,若司俨继续留在上京,那便是处处受胁的质子。 所以他必须得走。 她也觉得,只有回到自己的封国,于司俨而言,才是最好的选择。 裴鸢也曾天真地想对他说,她想让他娶她,想让他也将她带到颍国去。 但裴鸢也仅仅是在心中想了想。 她知道司俨不一定肯娶她,父母也不希望她远嫁,而她也不确定,自己能否就舍得抛下现在的一切,同他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。 所以每当心绪纷乱如麻的时候,她便选择练舞来疏解,直到练到累极,她就能昏沉睡去,且不再去想这些事。 在睡觉的时候,裴鸢便能短暂地忘掉司俨这个人,也能忘掉他带给她的所有甜蜜和苦涩。 司俨恰时路过庭院,见女孩正在阑干处压着腿,她侧着小脸儿,并将其贴于小腿,一副痛极却在忍泪的可怜模样。 印象中的她,一贯是娇气怕疼,且不能吃任何苦头的。 没成想今日,他却见到了她坚强的一面。 守在一旁的采莲见司俨至此,便小声地提醒了一下裴鸢。 裴鸢听罢即刻起身,忙敛饬衣发,迈着小步地走到了他的身前,软声向他问安:“世子,您回来了。” 司俨颔首后,语气温淡地问道:“听你兄长讲,你近日一直勤于习舞?” 裴鸢乖巧地点了点头,她难能碰见他一次,自是怕他就这样走了,所以很想再同他说些话。 她赶忙寻找话题,想起颍国之西便是敦煌郡,便问道:“世子,您既是从颍